霁瑜和沐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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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x霁瑜

·一些从约舞到约一切的故事

·艺术源自生活高于生活

·世界でひとつの君という奇跡が/モノクロの世界を色鮮やかに変えてゆく

 

 

 

“今晚一起跳舞吗?”

“嗯,那老地方见。”

 

“霁瑜!居然真是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嗯……等人,等一下去练舞。”

“啊,就是你之前说的新舞伴吗?上个月一整个月都是在跟他跳吧?真是不容易啊……”

“……嗯。”

是舞伴,是男朋友。

在室友灼热的目光注视下,霁瑜莫名也觉得脸热起来,于是不由自主往深蓝色的拉文克劳围巾里埋了埋。

大概。

舞会门外三三两两等人的学生不少,她并不太显眼——然而又有些与众不同,毕竟少有人会穿着校服来跳舞,于是她同样穿着校服的舞伴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抱歉,等很久了?”

“就一会儿。”她笑着摇摇头,把手放进沐的掌心里,曾经不久前还会让两个人都脸红心跳的触碰,如今已经逐渐习以为常。手指与手指相贴合,先是熟悉的凉意,然后是肌理深处的微暖,指节弯曲交握,肩膀相碰,沐的小半张脸也埋在围巾里,不过眼睛弯起来,带着柔和又有点局促的笑意:“怎么换校服了?”

“……因为社团活动的时候你不是穿着校服嘛。”她说道,话出口了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把视线移开,听见身边的人好像吸了口气,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

不好意思的不止她一个。幸好。

这天的舞会以热情的弗朗明哥开头,几曲热烈的眼神与肢体相交之后,中场换成舒缓的华尔兹。两双手始终握在一起,握得久了,再多的寒意也被驱散,手指熨得温暖柔软,让人贪恋。她以前从未在跟舞伴跳舞时带入什么真情实感,如今才发现一个无意识的目光相对,都足以令她脸红心跳。

陷得太深了。

自从那天黎明,手第一次被人珍而重之地握住,连落下的眼泪都被温柔地包容之后。

“想喝什么?”

“那吉利水。”霁瑜本想说谢谢,话到嘴边觉得有点太过生疏,于是咽回去,接过沐递来的杯子,代之以一个笑,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灰绿色眼睛,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你接下来干啥去?”

“也没什么要干,写完草药课作业才来的。”

“怪不得看着挺闲。”

“嗯,因为要跳舞嘛。”

沐的话音低下去,几乎像是贴着耳边窃窃私语,两个人站在圆桌后面,手臂隔着校袍宽大的衣袖挨在一起——是个适合偷偷牵手的姿势,她毫无来由地想,然而还没来得及害羞,注意力忽然被舞池里别的人拉走:“哎你看,那个男生戴着鹰头帽子,穿着我们学院校服的——”

“确实,头好大。”

“别这么说别人嘛。”仗着人家听不见,这也太肆无忌惮了点,她踮了踮脚试图看清楚一些,“我还是第一次看人戴这个来舞会……”

然后空着的手就真的被抓住了。

借着高耸的点心架遮挡,沐转过身,往前小半步,正好把她抵到墙上,用身体的阴影牢牢笼住她。眉眼本就锋锐的少年人,抿平了嘴角紧盯着人的时候,目光几乎有实质性的侵略感,然而等到好不容易开口,憋出来的话却一点不凶狠,反而带着十二分委屈:“……看我。”

“……我看我看。”被盯着开始已经心跳加速,等到话一出来,霁瑜忍不住怀疑这人是想让她心脏骤停,“就看你好不好?”

“嗯。”

男友嘴里答应得很好,听起来还有点开心,然而脚一步没动,袖子底下十指相嵌的手把她攥得更用力了。

总觉得这人背后有条尾巴在摇。

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晚间舞会的时间不算短——对于学生们练习礼仪课的曲目是足够了的,然而如果要借着这机会见个面说说话,又显得不够长——毕竟每天只有社团活动后的舞会时间才能单独见面,总觉得有点太少了。

明明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社团活动的时间能见见,就已经很满足了。

牵着的手走到舞会门外就松开了,沐例行送她回寝室去。一路无话,她想找点由头说说话,思来想去,直到走到拉文克劳塔楼才想起可以问问明天的魔药课要不要在一个小组,正打算开口,走在前面小半步的沐忽然停住脚步,她也在走神,差点撞到他。

“怎么了?”

“……没有,”沐看上去有点尴尬,无意识地抓抓头——他一害羞或者尴尬就会挠脖子后面的头发,这是霁瑜最近注意到的小事,“想起有些材料快用完了……今天忘记去禁林了。”

“啊……现在好像确实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没关系,对我来说还不算晚。”他习惯于囤积数量充足的药草,毕竟用到魔药的时候很多,有备无患总是令人安心,“先送你回去,等下我自己去就好。”

“嗯……或者我陪你一起去?”

“啊?”从入学以来几乎都是独自去禁林,以至于一时间没想到还有“两个人一起去”这个选项,沐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单音。霁瑜再次成功误解了他的反应,连忙解释:“不是,就是两个人去打不是快一点嘛?我觉得……”

“不,我就是一直都一个人去……所以没反应过来。”沐打断她,“不过我没有多厉害哦。”

“我也一样。”霁瑜笑着抽出魔杖,明亮的蓝色电光在指间熠熠生辉。

“需要你多照顾照顾啦。”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四次。

沐抱着魔法史的课本,站在下课后人声鼎沸的走廊里等霁瑜,后者还在教室里跟宾斯教授讨论问题,看上去没有那么快结束。这学期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课常常排在一起,他的赫奇帕奇好友便时常跟他一起坐,下课也一起到食堂吃饭,听说他要等霁瑜的时候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懂我懂,我这就走。”

“什么?”沐不解其意,皱起了眉。

“不走我会觉得自己多余。”好友挤眉弄眼毫不留恋说走就走,于是轮到沐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只是想下午一起去做这周的禁林任务,所以干脆等上一同吃饭而已。

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

“我好啦!”身后传来熟悉的话音,是从教室里一路小跑出来的霁瑜,“是先去吃饭吗?还是先把课本带回寝室?”

“吃完再回去吧,”沐把她怀里的课本和参考书也拿过来,在臂弯里跟自己的摞在一起,厚厚一叠,“从我们塔楼过来太远了。”

“嗯……今天的菜单是什么来着?上星期的牛肉馅饼真好吃啊。”

“我想吃上周末那个烤鸡。配的辣根汁我很喜欢……”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而如今随着关系越发亲近,则越来越意识到同在一个学院的方便。

上课时间一样,闲暇时间也一样,吃饭在同一张长桌,禁林任务和作业分组都可以一起,学院比赛可以结对,只要愿意,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并不是什么难事。

沐抱着两个人的书,走在她前面小半步,霁瑜稍稍抬头,看着他束起的发辫随着迈步一晃一晃,自己也加快两步,跟他并肩而行。

都是一些过去两年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这一天他们在禁林待到天色全黑。

积攒下来的调查和收集任务被一口气完成了——这对霁瑜而言有点新鲜,不过沐司空见惯:“我以前也会在禁林任务花一下午或者一晚上。”

“因为把任务都堆在一起?”

“这是一方面——主要因为都是一个人来。”两个人坐在林间空地的石块上歇息,太阳已经落下去,月亮还没升上树梢,于是周围一片昏暗,只有两个人之间的提灯亮着昏黄的光——大概由于是两个人,于是并没有感觉害怕,“之前在那边遇到了好多地精,很缠人,我一个人花了两个多小时……”

“我的天——你没呼叫救援吗?”

“我……没有。”沐愣了愣,摇摇头。

他早就习惯独来独往了,遇到问题也总是一个人解决,于是想的都是怎么以一己之力摆脱地精的纠缠,就算最后走出禁林时精疲力尽,也完全没想过还有呼救这个选项。

“那受伤了吗?”

“有点。”虽然不止有点,那天他带着一身林林总总的皮外伤和淤青,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寝室,光处理伤口就处理到后半夜。

“……”霁瑜抱着水壶打量他,看样子没有十分相信他的话,却也没有多问,轻笑一声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灯:“没关系,我觉得今天我们打得还行——两个人还是比一个人轻松点。是不是?”

“是轻松多了。”沐发自内心地表示赞同,看着她把水壶递过来,便接到手里喝了两口,长长叹了口气。

像这样一下午做完一周的任务,甚至还能在禁林里坐着休息,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两个人之间一时无话,霁瑜发间的金属发夹折射出冷色的光,他略微转过一点视线,看着那光发呆,而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提灯里摇曳的火光出神。

沐是远比她想象中更好的队友。

大概是刚认识的时候那次决斗场连败留下的心理阴影,她一直担心会拖沐的后腿——然而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丢出一个速速禁锢的时候沐的冰冻咒瞬息而至,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简直想鼓掌喊一声漂亮了。

然后她意识到了为什么过去两年的普通禁林任务看起来这么难。

因为发下来的任务书上面,本就是建议学生们两人组队完成的。

“走吗——还有没有什么没做完的?”

“没有啦。”她掏出怀里的羊皮纸卷,低头一项项对照,沐把提灯拎过来,将她挡住光线的长发拨起。发丝被放到肩后的动作过于温柔,以至于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待到抬起头看向沐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把脸转了开去,只有耳廓在灯光照射下漫着一片潮红。

于是她也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过了好一会,鼓起勇气伸手出去拉他的衣袖,口不择言地叫了一声:“……沐?”

手指刚碰到校服外袍的布料,袖口里的手就抬起来,将她的手握住了——沐站起来,回头看向她,是想说什么的样子,然而薄薄的唇抿起来,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牵着她站起,走向来时的路。

不是在旋律宛转的舞池里牵着舞伴,没有灿烂夺目的灯光,也没有精致美丽的舞裙和妆容。

而只有在磨出少许毛边的校袍袖口底下,彼此相握的、靠对方体温来温暖的冰凉指尖。

走出禁林后没有径直回拉文克劳塔楼,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脚步放慢了,踩着黑湖边被打湿的草,圆月已经高悬在天空,水银一般的月华落在她浅色的长发上,让它们像笼罩了一层冰晶似的闪闪发亮。我曾经这样看过霍格沃茨的夜色吗——霁瑜想,确实是看过的,在睡不着的、说不清在焦躁些什么的深夜,她也曾经一个人骑着扫帚,远远地绕着城堡一圈圈飞行,直到脸和手指都被彻骨的寒风冻得失去知觉。是那么冷的夜晚,跟现在几乎别无二致——

“冷吗?”

身边的人忽然倾身过来,沐借着月色观察着她:“你脸色有点白。要不我们回去?”

“不用,没关系。”被这么一说才感觉到冷,她往他身边靠了靠。沐抽出魔杖来,给她身上加了个保暖咒,念完咒语想了想,又念了一个。“感觉怎么样?”

“嗯,可以的。”霁瑜朝他笑笑,轻轻吸了口气,吐气时白茫茫的雾气飘散而去,沐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丝毫不觉得,而如今有人嘘寒问暖了,有人不舍得自己受冻了,这才真切地感觉到,确实是冷的,也确实是寂寞的。

沐的手很大,手掌相合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比她长整整一个指节,掌心略有些粗糙,牵着她的时候却并不十分用力,犹如小心地拢着什么柔软的小动物似的,是很疏松的、却又不容她逃脱的姿态——相处久了之后,她才发现沐尽管看上去难以接近,实际上却十分喜欢肌肤相亲;而自己竟然也类似,每天的相互触碰和体温交换,令她越发平和且心安。

明明很长时间以来,都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回到沐的单人寝室时已经是深夜,霁瑜从他书桌上抱起自己的那一沓课本——为了省事,沐午饭过后匆匆将两人的书本都放到自己房间,然后就跟在公共休息室等着的她会合了;她脑子里尚自想着明早的魔法史要不要邀请沐跟自己一起坐,便被男友开口叫住。

“嗯……我是说,这么晚了——要不今晚在我这睡吧?”

“啊?”

“你睡我这,我睡那。”一句话出口后感觉已经大脑当机的沐指着边上的空床,斩钉截铁,语气过于坚定,以至于带上了某种视死而归的意味——如果不是脸跟耳廓都红了,确实就很视死如归,“你放心,你要是不放心我去公共休息室睡……”

这下她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得给我找件睡衣。”手里的书放回到桌面,她解下围巾,又松开校服外袍的搭扣,沐呆呆地伸手接过她的围巾又接过她的巫师袍,像个会动的人形衣架。霁瑜把手指放在领带结上,感觉自己再解下去这人头顶可能要冒蒸汽了,于是实在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戳了戳他热透的脸。

“我明天还得穿这件呢——穿着睡觉要压皱了呀。”

 

霁瑜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分不清是不是在自己宿舍。

沐跟她的床位都是靠左的第一张,隔着放下的帷幔,看到的陈设过于熟悉——不过被褥的颜色触感都不同,她躺了一会,慢慢回过神来。

身上还穿着沐的校服衬衫,对她而言自然过于宽大,袖子挽起半截,仍然遮住大半截小臂。施魔法看了眼时间,比平时的起床时间还早一些,不需要心急火燎地出门,她坐起来,拨开帷幔朝隔壁看去。

沐在旁边的床上睡着,平时束起来的辫子解开,银灰色的乱发散在枕头上。她想起昨天睡前的晚安吻——沐为她放下帷幔的时候,她带着三分睡意,在被窝里伸手出去,于是床边的人便俯身下来,与她轻轻地双唇相贴。

是不带情欲的、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气息交融,唇舌间一句无声的晚安,珍重又温柔。

疏淡的晨光里,她看着他转向这边的、安静的侧脸,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不知不觉就脸红了。

“哎呀——今天早饭开始就一起来了?”

“……嗯。”社团朋友不知情的调侃听在耳朵里却有不一样的意味,她心怀鬼胎,沐也心怀鬼胎,两个人甚至不敢对视一眼,双双埋头喝粥。

这天早晨的第一节课是魔法史。

总是坐第一排的拉文克劳优等生身边,多了个同样穿着鹰院校服的身影。

“伏地魔——在黑暗时期,巫师们都不敢直呼其名——有没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名字是什么?哦,请你回答,布莱恩先生。”

“汤姆·里德尔。”

“非常正确,布莱恩先生今天的表现不错,拉文克劳加五分——里德尔的母亲用迷情剂迷惑了他的父亲,所以也有一种说法说……”

宾斯教授从书桌前飘过,沐在身后隐约的议论声中坐下来,笑着看霁瑜一眼,而身边的女孩也看着他笑,握笔的手刚从他课本上挪开,羽毛笔笔尖拖出一道横线,在教授问出问题的时候已经在书页上划出了答案。

“了不起呀,布莱恩先生。”

“……我没有。”

压得再低的音量都容易引起教授注意,于是霁瑜将他课本下面的空白羊皮纸扯出一个角,在上面快速书写。

——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沐看着那轻盈潦草的字迹,努力抿着嘴角,试图显得在认真听课,将自己的笔往墨水瓶里蘸一蘸。

——今天中午应该是牛排吧。

——我又想喝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奶茶了。

——下次让赫奇帕奇的那谁给你带一杯。

——哪个谁?

——以前上魔法史的时候经常跟我一起坐的那个。

宾斯教授飘到教室后面去了,于是坐在最前排的两个人越发肆无忌惮,霁瑜拿手肘碰一碰他手臂,挨过去轻声笑道:“那还真是抱歉呀。”

“我觉得没什么好抱歉的——”沐也轻声回她,听见教授的声音有重新接近的趋势,连忙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看课本,顺手把写得乱七八糟的纸条往书本底下藏了藏,见教授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于是又悄悄凑到她耳边去。

“对了,今晚一起练舞?”

霁瑜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羽毛笔刷刷地摇摆,跟着教授讲到的位置记下笔记;沐以为她没听到,怏怏地低头跟着抄,忽然听见身边几乎是气音的两个音节,轻飘飘又带点笑意。

“好。”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便从初雪刚下的初冬持续到圣诞。

圣诞假期临近,学生们都想赶在回家过节前做完作业,于是图书馆人满为患,当了两年图书馆抢座专业户的霁瑜也难免失手,干脆放弃,选择将赶作业地点换在他寝室,没课的日子里,随随便便就在他房间里从早待到晚上。

于是在他房间里过夜的次数也就一天天多了起来。

沐抱着厚厚一本魔药学,半个小时也没看进去两页,注意力基本都跑到了伏案奋笔疾书的女朋友身上。

是刚刚洗过澡,贴身穿着他的衬衫,外面披着他的校袍,长长的银发披散下来,刘海还有一点湿润的霁瑜——冰凉的手脚都被热水浸得温热柔软,刚出盥洗室就被他裹了一件外袍加好几个温暖咒,于是这会儿整个人还是热乎乎的,就连常年苍白的脸颊都泛着健康的浅粉,是他没有看到过的样子。

手心里感受到的温度一天天积累,只属于两个人的、共同分享的时间,也如同沙漏中落下的宝石一样一天天增加。

这一天,台灯熄灭之后,他一如往常地放下绑起的帷幔,而霁瑜在黑暗里拉住了他的手。

“……要一起睡吗?”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备用的被子太薄了呀。

于是沐松开手,最后一侧的帷幔也落下。

从未在同一床被褥间拥抱过的柔软躯体,是温暖到近乎热烫的。

熄了灯的房间里,只有一丝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入,而待到再透过厚重床帘,已经微弱得近乎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小小的手摸索着他的脸颊,从披散的鬓发滑到喉结略微凸起的脖颈,沐低头将亲吻落在那纤细的指间,手指轻轻扣着她的手腕,于是也轻轻亲吻那起伏分明的腕骨。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又或许只是单纯有些痒,他听见她无声地笑起来,是细碎轻盈的笑声,热气呼在他颈间,于是他的手臂便顺着那放松的肩背滑下来,手掌隔着薄薄的衣物,贴着脊柱凹陷的线条,略微用力,生涩地将她抱得更紧。

夜深了,雪落下来,于是长夜便更安静,连风也悄然无声,漫天雪花像是要将这世界上声音,都尽数吸走。

于是便只余下耳旁彼此的呼吸,是这四扇帷幔围起的小小世界里的、唯一的响声。

飞雪层层堆叠,又一点点化去,封冻数月的黑湖湖面再度泛起波光的时候,湖边沉寂一冬的植物也抽出花苞和新芽。

初春的阳光还没完全退却冬天的寒意,不过交握的手依旧是暖的。

“我去年就发现这里了——从这儿看城堡太好看了呢。”

“嗯。”

午后的日光,洒满高耸的层层塔顶,连古朴的石质外墙都镀上一层明亮的金色。

“二年级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跑来这个山坡上,可以坐在这里看一个下午……”

身边的女孩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牵着他的手,回过头笑了。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于是沐也笑,看着那蓝色的双眼里落满细碎的金色光斑,比映照着阳光的、波光粼粼的湖水更加动人。

“嗯,我也是。”

相识以来的第一个春天,就这样伴着吹过发梢的微风到来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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